《中天秋雨两茫茫》

《中天秋雨两茫茫》

 

北京这几日,着实下了几场像样的雨。早晨起来,满室的清凉依身偎怀,竟仿佛到了浅秋的天气。窗前的树,透着一团润碧,像极了三月的初翠。我的惺松的眠,亦是那样的尽意,正慢慢的散了倦味,在此刻的清凉里,张望着它昨夜植埋在我心间的草籽,渐次吐着新绿。

人都是爱新绿的,更爱那一程望着它生至苍翠时,而逐着希望的来去,人也是惜着苍翠的,怜着这抹于霜天的白而黯然消隐的翡色,到最后是如何的形散神无。思至彼处,不禁让人想起两位文化界的大师,是否也正在遭受着未及深秋而先起的寒意。在这个什么都有可能被颠覆的时代,已经没有了什么对错,所以在无奈中,也只好看着他们在围观之众还有自己的喧嚣里,渐渐的跌进尘埃。而这种坠落,这种代表着一部分中国文化力量的消亡,尤让人痛惜。那忽然的就像一对极珍爱的白玉净瓶,一刻之间碎了满地。不知道是谁打翻了它们,也不想知道当初是谁,带着满眼的喜欢,放在了宝格上。但是,易中天和余秋雨两位大师,必是千万个不愿,看自己被人放在一个小笼子,拿着草枝逗引他们,活像两只乍须振翅的蟋蟀,再博来一片毫无意义的喝彩或是口水。如今的人们再也不像一群银亮的沙丁鱼,在蔚蓝的大海,随水伺流,众来群去,在良好的秩序中,保持着团体的形状与力量,而活像一只只水母,翻开那透明的盖子时,却有无数个触脚,摇摆着来蛰刺。

幼时在戏台上,看过《乌盆记》,那时只记得一副白须的张别古,也只因他样子长的怪,对他身后那个不时甩了散发,满脸戚容的人不大关心。后来才知道,他叫刘世昌,被人谋财害命,而融骨化身为泥,烧成了乌盆。如今每每听到耿其昌先生,那一腔清越而悲凉的“未曾开言泪满腮”时,令人突觉悲凄无助,泪欲潸然。尽管易中天和余秋雨两位大师,不似刘世昌有着千古奇冤,更无须为其昭雪,但人们也无须过分的苛责无度,用无休的口水,和了跌身的尘泥,再烧出一只只将文化消亡其中的乌盆来。

此时,窗外的阳光,忽而明亮起来,然而远望时,却有一团深厚的云,从天边涌起。看来这宜人的清凉,还会因雨而续生着它知人的好意,那苍凉无边的中天,那哀婉于檐下的苦雨,若都大气些,何不于晚间暂歇几日,再让贪心的我,望一回西天的新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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